爱情有时难得聪明
麦子
麦子到达青岛那天,他穿过人群站在她面前,她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本想伸出手客套地说句你好,手里大包小包的行李让她无法这样做,只得笑了笑叫了声哥,他俯下身妻过她的行李,麦子想,这可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这个世上,被麦子认为好看的男人不多。严峻是严芯的哥哥,严芯是麦子大学时代最好的女伴,因此,麦子应该叫他于的,尽管她心里并不怎么情愿。
那天严峻带了伞的,麦子撑着伞在严峻的头上,从火车站到停车场,她自己的头发被淋得湿漉漉的,严峻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才发现麦子始终在雨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麦子以后不许这样了,女孩子淋雨会感冒的。
麦子与严峻是第一次见面,但若从相识算起,应该是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一年零三个月前,严芯在电话里对麦子说,你真是个电脑盲,加我哥哥Q吧,有什么问题请教他。麦子照做了,有了严峻的指导,电脑上的小故障全部迎刃而解。
聊得久了,严峻常以哥哥的身份叮嘱麦子,早餐不可以不吃,会得胃病;冬天就不要穿裙子了,老了以后会得关节炎等等,起初麦子只对着电脑笑笑,逐渐,她开始在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像个乖巧的孩子,他说什么她都做。
大多的情感,敌不过时间,比如暧昧,比如喜欢,再比如,爱。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短吗?足以把感动调换成感情,那时候的麦子,独自在北京生活,工作,太需要那么一点点精神上的慰籍。
严峻说如果北京的气候太干燥就来青岛吧,这里有蓝的天,蓝的海。严芯再来电话时,麦子说打算去青岛,严芯正在喝水,激动得险些呛着,真的吗?那太好了!
于是,麦子申请调到公司驻青岛办事处来,只是抵达的那天,严芯刚好出差,也不是刚好,是麦子刻意选了严芯出差的日子,那样,来接她的就一定是严峻。
严峻
严峻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在麦子公司后门的路边等她,麦子喜欢吃兰州拉面,怎么吃也不厌倦,一碗面的时间,没有太多语言,麦子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他就用手轻轻盖上她的眼睛,说不许看了,好好吃饭。
他什么都不吃,因为他必须回家吃饭,他要在晚餐吃很多饭菜给五岁的儿子做榜样,这样他才能拍着肚子说,贝贝,你可不能输给爸爸呀!
麦子没有过多的要求,陪她吃一碗面,把她送回家,就足够了,每天麦子都迟迟不会上楼,一直看着严峻的车消失,消失在回家的路上,还求什么呢?他是把她放在心里的,尽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严峻不知道麦子生日,依然是一碗拉面,麦子只吃了几口,拉着他去一个叫“石头记”的小店,他把手机拿出来不停地看时间,麦子在柜台前看了又看,选了又选,最后挑了一枚红色的玛瑙戒指,仰起头说你给我戴上吧!严峻把那枚戒指套在麦子的手指上,轻声说我们走吧,有些晚了。
当晚,严芯给哥哥打电话,她又出差了,求哥哥明天帮她买点小礼物送给麦子,今天是她生日,忘了。严峻拿着电话的手一颤,鼻子有些微微地发酸,他忽然想到麦子戴上戒指时眼底的泪光,原来不是幻觉,而那枚戒指,打了折后价值是二十元。
严峻想了想,还是带着麦子去了商场,麦子什么都没要,她说你若是有时间,就多陪我一会儿吧!麦子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严峻却有想哭的冲动,他想把麦子抱在怀里,可只握了握拳没有这样做,毕竟,人来人往的地方容不下避光的情爱。
严峻第一次把麦子送上楼,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坐下。麦子哼着歌给他沏茶,一脸的幸福,无非是比平时多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心口一疼一疼,这是个多么容易知足的女子。
喝了茶,麦子拿了外套给他,说早回吧,孩子等你呢!本是想说孩子和他妈妈等你呢,但麦子没有这样说,说了她会难过,自私的难过。
他向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抱住她,在吻里,他尝到了泪水咸咸的味道,那是麦子的眼泪。
楚云
周末,严芯和麦子走出商场,严芯提议去兰州面馆吃拉面,麦子摇头笑了笑,我闻到拉面的味道就想吐的。
麦子并不喜欢吃拉面,每天吃过拉面后,她回家都会反胃。她坚持吃拉面,第一是因为便宜,她不想吃过于昂贵的晚餐,严峻还有一个家要养;其次,那家兰州拉面在距离她家最近的位置,这样吃过后,严峻就可以顺路送她回去,不用浪费过多时间而耽误他回家陪儿子吃饭。
严芯拍了拍额头,伸手拦了出租车,麦子上车后她才说,你来青岛这么久,都没带你去过我哥家,今天嫂子放假,让她给我们做大餐。麦子心口一震,找遍了各种借口,严芯都不允许她下车。
严芯揽着楚云的腰介绍给麦子,这是我可爱善良的嫂子。麦子张了张嘴,叫了声姐。楚云带着儿子去超市买菜,麦子和严芯在家里,看着墙上巨幅结婚照上的严峻,麦子咬着嘴唇,控制暑来自身体深处的疼痛。
楚云很喜欢麦子,菜一一上齐后,加班回来的严峻按响了门铃。贝贝跑过去为爸爸开门,严峻抱起贝贝的同时看到了麦子,麦子微笑地叫了声哥,严峻点了点头。
菜很多,麦子不大记得味道,只记得楚云第一个盛了饭给她,然后是严芯和贝贝,给严峻的碗边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她立刻换了自己的那碗饭,动作很快,也很自然。
麦子在厨房里帮楚云洗碗,严芯说的对,楚云并不漂亮,但是她善良。那个有缺口的碗,划破了麦子的手指,楚云捏着那根手指召唤着严峻拿创可贴来,自己小心翼翼地为麦子缠好,麦子说了声姐,手指破了可真疼啊!看着楚云身后的严峻皱着眉头心疼得不知所措,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其实,更疼的,何止是手指。贝贝叫他爸爸,楚云叫他老公,严芯叫他哥哥,麦子想,我是谁呢?
错爱
楚云经常约麦子一起逛街,或是到家里来吃饭,每次的热情都让麦子无从拒绝,她也一直叫楚云姐,而不是嫂子。楚云很疼麦子,像疼严芯一样,麦子每个月特殊的日子,熬了红枣姜片水给她,麦子大口大口地喝,有时候呛到,楚云轻拍她的背,很轻很轻的,也会拍出麦子的泪,楚云爱怜地看着她,麦子啊,你怎么这么多眼泪。
麦子在严峻面前,依然吃得下油腻的拉面,回家就会吐出来,反反复复就瘦了,严峻说我们去吃些好的吧!麦子拒绝。
有时候,在柔软的床上,麦子伏在严峻身上,眼睛就会湿润开来,她想到了楚云,楚云的笑,楚云笑着叫她孩子。她爱严峻,这不可否认,可她不想承认,她亦是爱上了楚云,爱上了叫她姐的温暖。
楚云在厨房做饭时,贝贝缠着麦子玩,玩的是一辆被掉坏的小汽车,贝贝要把它修理好。麦子说贝贝,姑姑给你买新的吧!贝贝摇头,这个汽车不是我的,是小天的,我不小心摔坏了他的汽车,他就哭了,这是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