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
汤隆是水浒传中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祖宗几代以打造军器为生,因整天锻造军器,火器飞溅,以致全身伤疤,所以人称“金钱豹子”。上梁山后,为梁山军制造了许多兵器,特别是制造钩镰枪,为大破呼延灼连环马立下大功。而汤隆在《水浒传》中出场较晚。也许是施耐庵觉得水泊梁山的事业还不到能用得起汤隆这么大的铁匠时候,故而一再地把汤隆的出场往后排。那么你想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位汤隆吗?
汤隆简介——水浒传中地孤星金钱豹子
汤隆人物简介
汤隆,小说《水浒传》中的人物,号称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祖宗几代以打造军器为生,因整天锻造军器,火器飞溅,以致全身伤疤,所以人称“金钱豹子”。呼延灼用连环马打败梁山人马,汤隆献计说徐宁会用钩镰枪法破连环马。吴用派汤隆、时迁到东京盗了徐宁的宝甲赛唐猊。徐宁是汤隆的表兄,中计上了梁山。汤隆打造钩镰枪,徐宁教练枪法,梁山人马大破连环马。汤隆立了大功,负责梁山军器铁甲的打造,是梁山第八十八条好汉。征讨方腊时,汤隆阵亡。
汤隆在《水浒传》中出场较晚。也许是施耐庵觉得水泊梁山的事业还不到能用得起汤隆这么大的铁匠时候,故而一再地把汤隆的出场往后排。到第五十四回《入云龙斗法破高廉黑旋风探穴救柴进》,汤隆才亮相。汤隆的亮相是借李逵的粗莽而提出的。说的是戴宗、李逵接了公孙胜,离开蓟州二仙山九宫县,到了武冈镇时,李逵在驿道边买了一包枣糕,转身时听见路旁有人喝彩:“好气力!”李逵对这种声音是特别敏感的,就去看,见一个大汉在人围里舞弄铁瓜锤。《水浒传》说:“李逵看那大汉时,七尺以上身材,面皮有麻,鼻子上一条大路。李逵看那铁锤时,约有三十来斤。”这是交代汤隆的人和武器,当然是一条有鲜明个性的好汉。结识后,汤隆将李逵带到他:“李逵看他屋里都是铁砧、铁锤、火炉、钳、凿家伙,寻思到:‘这人必是个打铁匠人,山寨里正用得着,何不叫他也去入伙?’”从李逵的心里蹦出这样的念头,可见汤隆的上山是梁山事业发展的需要。李逵为梁山真正延揽的人才就只有汤隆一个。这也算是李逵长了一回慧眼。施耐庵把梁山一百单八将每个人的籍贯乡里都交代得清楚。对汤隆同样不疏忽。李逵问汤隆姓名,汤隆自述:“小人姓汤,名隆。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府官,因为打铁,人都叫做‘金钱豹子。’”(延安府就是如今的陕西的延安市。曾经一度在清至民国叫肤施,1949年之后就一直叫延安,因为红军长征后落脚此城,遂成为著名的革命圣地。其实,在北宋一代,延安府就一直是宋和西夏、辽交战的前线,许多军事将领就出身于此,也是身怀武艺的人物理想的建功立业的边庭。所以,汤隆的父亲在此得到重用,汤隆因此成为陕西人。)说明汤隆的这个铁匠一是家传,二是这个家传不是一般的打锄头、铁锨的铁匠,他是专门打造军队兵器的铁匠。这样的出身和本事就不简单。而梁山上如果没有汤隆这样能为各个英雄好汉打造兵器的铁匠,那还叫做梁山吗?这种铁匠自然与兵器有不解之缘,也有绝技在身。
再者,从汤隆跟李逵说走便走,抛弃家什,就可知道汤隆是一个利索人,绝不拖泥带水,拿得起放得下,对待义气却是“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这也是梁山好汉们共同的特征。
但汤隆也有他的不良习惯。他离开家乡是不得已的,按理说他父亲得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也肯定为他积攒了一些家底,但因为他好赌博,赌输了,不得不流落在外。却也因为流落在外,就碰上了李逵,一邀,就上了梁山。
梁山上有些人是不可或缺的,汤隆就是一位。不久,汤隆就发挥了他不可替代的作用。等到第五十六回呼延灼摆布连环马,征讨梁山泊时,汤隆便献钩镰枪的式样,请他姑舅表哥金枪手徐宁上山,破了连环马,首立头功。
汤隆为什么要赚徐宁上山
话说当时汤隆对众头领说道:“小可是祖代打造军器为生。先父因此艺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得做延安知寨。先朝曾用这连环甲马取胜。欲破阵时,须用钩镰枪可破。汤隆祖传已有画样在此,若要打造便可下手,汤隆虽是会打却不会使。若要会使的人,只除非是我那个姑舅哥哥。会使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他家祖传习学,不教外人。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有法则,端的使动,神出鬼没!”说言未了,林冲问道:“莫不是现做金枪班教师徐宁?”汤隆应道:“正是此人。”林冲道:“你不说起我也忘了。这徐宁的金枪法、钩镰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在京师时多与我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只是如何能够得他上山来?”
汤隆道:“徐宁先祖留下一件宝贝,世上无对,乃是镇家之宝。汤隆比时,曾随先父知寨往东京视探姑姑时,多曾见来。是一副雁翎砌就圈金甲。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造次不肯与人看。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若是先对付得他这副甲来时,不由他不到这里。”吴用道:“若是如此,何难之有?放着有高手弟兄在此,今次却用着鼓上蚤时迁去走一遭。”时迁随即应道:“只怕无此一物在彼,若端的有时,好歹定要取了来。”汤隆道:“你若盗得甲来,我便包办赚他上山。”
宋江问道:“你如何去赚他上山?”汤隆去宋江耳边低低说了数句,宋江笑道:“此计大妙!”吴学究道:“再用得三个人同上东京走一遭。一个到京收买烟火、药料并炮内用的药材;两个去取凌统领家老小。”彭�见了,便起身禀道:“若得一人到颍州取得小弟家眷上山,实拜成全之德。”宋江便道:“团练放心。便请二位修书,小可自教人去。”便唤杨林,可将金银书信,带领伴当,前往颍州取彭�将军老小;薛永扮作使枪棒卖药的往东京取凌统领老小;李云扮作客商同往东京收买烟火、药料等物;乐和随汤隆同行,又挈薛永往来作伴。一面先送时迁下山去了。次后且叫汤隆打起一把钩镰枪做样,却教雷横提调监督,原来雷横祖上也是打铁出身。再说汤隆打起钩镰枪样子,教山寨里打军器的照着样子打造,自有雷横提调监督,不在话下。大寨做个送路筵席,当下杨林、薛永、李云、乐和、汤隆辞别下山去了。次日又送戴宗下山,往来探听事情。这段话一时难尽。
这里且说时迁离了梁山泊,身边藏了暗器、诸般行头,在路迤逦来到东京,投个客店安下了。次日踅进城来,寻问金枪班教师徐宁家,有人指点道:“入得班门里,靠东第五家黑角子门便是。”时迁转入班门里,先看了前门,次后踅来,相了后门,见是一带高墙,墙里望见两间小巧楼屋,侧首却是一根戗柱。时迁看了一回,又去街坊问道:“徐教师在家里么?”人应道:“敢在内里随直未归。”时迁又问道:“不知几时归?”人应道:“直到晚方归来,五更便去内里随班。”时迁叫了相扰,且回客店里来,取了行头藏在身边,分付店小二道:“我今夜多敢是不归,照管房中则个。”小二道:“但放心自去,并不差池。”
时迁再入到城里,买了些晚饭吃了,却踅到金枪班徐宁家,左右看时没一个好安身去处。看看天色黑了,时迁抻入班门里面。是夜寒冬天色,却无月光。时迁看见土地庙后一株大柏树,便把两只腿夹定,一节节爬将上去树头顶,骑马儿坐在枝柯上。悄悄望时,只见徐宁归来,望家里去了。又见班里两个人提着灯笼出来关门,把一把锁锁了,各自归家去了。早听得谯楼禁鼓,却转初更。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时迁见班里静悄悄地,却从树上溜将下来,踅到徐宁后门边,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气力爬将过去,看里面时却是个小小院子。时迁伏在厨房外张时,见厨房下灯明,两个丫环兀自收拾未了。时迁却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伏做一块儿,张那楼上时,见那金枪手徐宁和娘子对坐炉边向火,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孩儿。时迁看那卧房里时,见梁上果然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房门口挂着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挂着各色衣服。徐宁口里叫道:“梅香,你来与我折了衣服。”下面一个丫环上来,就侧首春台上先折了一领紫绣圆领,又折一领官绿衬里袄子,并下面五色花绣踢串,一个护项彩色锦帕、一条红绿结子,并手帕一包。另用一个小黄帕儿包着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也放在包袱内,把来安在烘笼上。时迁多看在眼里。约至二更以后,徐宁收拾上床,娘子问道:“明日随直也不?”徐宁道:“明日正是天子驾幸龙符宫,须用早起五更去伺候。”娘子听了便分付梅香道:“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随班;你们四更起来烧汤,安排点心。”时迁自忖道:“眼见得梁上那个皮匣子,便是盛甲在里面。我若趁半夜下手便好;倘若闹将起来,明日出不得城,却不误了大事?且捱到五更下手不迟。”
听得徐宁夫妻两口儿上床睡了,两个丫环在房门外打铺。房里桌上却点着碗灯。那五个人都睡着了。两个丫环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亦皆睡了。时迁溜下来,去身边取个芦管儿,就窗棂眼里只一吹,把那碗灯早吹灭了。看看伏到四更左侧,徐宁起来便唤丫环起来烧汤。那两个使女从睡梦里起来,看房里没了灯,叫道:“阿呀,今夜却没了灯!”徐宁道:“你不去后面讨灯,等几时!”那个梅香开楼门,下胡梯响。时迁听得,却从柱上只一溜,来到后门边黑影里伏了。听得丫环正开后门出来,便去开墙门,时迁却潜入厨房里,贴身在厨桌下。梅香讨了灯火入来看时,又去关门,却来灶前烧火。这个女使也起来生炭火上楼去。多时汤滚,捧面汤上去,徐宁洗漱了,叫烫些热酒上来。丫环安排肉食炊饼上去,徐宁吃罢,叫把饭与外面当直的吃。时迁听得徐宁下来,叫伴当吃了饭,背着包袱,拿了金枪出门。那个梅香点着灯送徐宁出去,时迁却从厨桌下出来,便上楼去,从�子边直踅到梁上,却把身躯伏了。两个丫环又关闭了门户,吹灭了灯火,上楼来脱了衣裳,倒头便睡。
时迁听那两个丫环睡着了,在梁上把那芦管儿指灯一吹,那灯又早灭了。时迁却从梁上轻轻解了皮匣正要下来,徐宁的娘子觉来听得响,叫梅香道:“梁上甚么响?”时迁做老鼠叫。丫环道:“娘子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时迁就便学老鼠厮打,溜将下来,悄悄地开了楼门,款款地背着皮匣,下得胡梯从里面直开到外门,来到班门口,已自有那随班的人出门,四更便开了锁。时迁得了皮匣,从人队里趁闹出去了,一口气奔出城外,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未晓,敲开店门,去房里取出行李,拴束做一担儿挑了,计算还了房钱,出离店肆,投东便走。
行到四十里外,方才去食店里打火做些饭吃,只见一个人也撞将入来。时迁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神行太保戴宗。见时迁已得了物,两个暗暗说了几句话,戴宗道:“我先将甲投山寨去,你与汤隆慢慢地来。”时迁打开皮匣,取出那副雁翎锁子甲来,做一包袱包了。戴宗拴在身上,出了店门,作起神行法,自投梁山泊去了。
时迁却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担子上,吃了饭食,还了打火钱,挑上担儿,出店门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见汤隆,两个便入酒店里商量。汤隆道:“你只依我从这条路去,但过路上酒店、饭店、客店,门上若见有白粉圈儿,你便可就在那店里买酒买肉吃。客店之中就便安歇。特地把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头。离此间一程外等我。”时迁依计去了。汤隆慢慢地吃了一回酒,却投东京城里来。
且说徐宁家里,天明两个丫环起来,只见楼门也开了,下面中门大门都不关,慌忙家里看时,一应物件都有,两个丫环上楼来,对娘子说道:“不知怎的门户都开了?却不曾失了物件。”娘子便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没甚么事?”两个丫环看了,只叫得苦:“皮匣子不知那里去了!”那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央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教他早来跟寻!”丫环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央了三四替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够入去?直须等他自归。”徐宁妻子并两个丫环如热锅子上蚂蚁,走头无路,不茶不饭,慌做一团。
徐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着当直的背了,将着金枪径回家来。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娘子在家失盗,等候得观察,不见回来。”徐宁吃了一惊,慌忙走到家里,两个丫环迎门道:“官人五更出去,却被贼人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口角来。娘子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徐宁道:“别的都不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今却失去,如之奈何!”徐宁一夜睡不着,思量道:“不知是甚么人盗了去!──也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已躲在家里了?必然是有人爱你的,将钱问你买不得,因此使这个高手贼来盗了去。你可央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打草惊蛇。”徐宁听了,到天明起来,坐在家中纳闷。好似:
蜀王春恨,宋玉秋悲,吕虔遗腰下之刀,雷焕失狱中之剑。珠亡照乘,璧碎连城。王恺之珊瑚已毁,无可赔偿;裴航之玉杵未逢,难谐欢好。正是凤落荒坡凋锦羽,龙居浅水失明珠。
这日徐宁正在家中纳闷,早饭时分只听得有人扣门,当直的出去问了名姓,入去报道:“有个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徐宁听罢,教请进客位里相见。汤隆见了徐宁,纳头拜下,说道:“哥哥一向安乐?”徐宁答道:“闻知舅舅归天去了,一者官身羁绊,二乃路途遥远,不能前来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正在何处?今次自何而来?”汤隆道:“言之不尽,自从父亲亡故之后,时乖运蹇,一向流落江湖。今从山东径来京师探望兄长。”徐宁道:“兄弟少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蒜条金,重二十两,送与徐宁,说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教寄与哥哥做遗念。为因无心腹之人,不曾捎来。今次兄弟特地到京师纳还哥哥。”徐宁道:“感承舅舅如此挂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顺处,怎地报答!”汤隆道:“哥哥休恁地说。先父在日之时,常是想念哥哥这一身武艺,只恨山遥水远,不能够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做遗念。”徐宁谢了汤隆,交收过了,且安排酒来管待。
汤隆和徐宁饮酒中间,徐宁只是眉头不展,面带忧容。汤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颜有些不喜?心中必有忧疑不决之事。”徐宁叹气道:“兄弟不知,一言难尽,夜来家间被盗。”汤隆道:“不知失去了何物?”徐宁道:“单单只盗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锁子甲,又唤做赛唐猊。昨夜失了这件东西,以此心下不乐。”汤隆道:“哥哥那副甲,兄弟也曾见来,端的无比,先父常常称赞不尽。却是放在何处被盗了去?”徐宁道:“我把一个皮匣子盛着,拴缚在卧房中梁上,正不知贼人甚么时候入来盗了去。”汤隆问道:“却是甚等样皮匣子盛着?”徐宁道:“是个红羊皮匣子盛着,里面又用香绵裹住。”汤隆假意失惊道:“红羊皮匣子?不是上面有白线刺着绿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徐宁道:“兄弟,你那里见来?”汤隆道:“小弟夜来离城四十里,在一个村店里沽些酒吃,见个鲜眼睛黑瘦汉子,担儿上挑着。我见了心中也自暗忖道:‘这个皮匣子,却是盛甚么东西的?’临出门时,我问道:‘你这皮匣子作何用?’那汉子应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乱放些衣服。’必是这个人了。我见那厮却似闪肭了腿的,一步步挑着了走。何不我们追赶他去?”徐宁道:“若是赶得着时,却不是天赐其便!”汤隆道:“既是如此,不要耽搁,便赶去罢。”
徐宁听了,急急换上麻鞋,带了腰刀,提条朴刀,便和汤隆两个出了东郭门,拽开脚步迤逦赶来。前面见壁上有白圈酒店里,汤隆道:“我们且吃碗酒了赶,就这里问一声。”汤隆入得门坐下,便问道:“主人家,借问一问,曾有个鲜眼黑瘦汉子,挑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么?”店主人道:“昨夜晚是有这般一个人挑着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颠走。”汤隆道:“哥哥,你听却如何?”徐宁听了,做声不得。
两个连忙还了酒钱出门便去。前面又见一个客店,壁上有那白圈,汤隆立住了脚,说道:“哥哥,兄弟走不动了,和哥哥且就这客店里歇了。明日早去赶。”徐宁道:“我却是官身,倘或点名不到,官司必然见责,如之奈何?”汤隆道:“这个不用兄长忧心,嫂嫂必自推个事故。”当晚又在客店里问时,店小二答道:“昨夜有一个鲜眼黑瘦汉子在我店里歇了一夜,直睡到今日小日中方才去了,口里只问山东路程。”汤隆道:“恁地可以赶了。明日起个四更,定是赶着,拿住那厮,便有下落。”当夜两个歇了,次日起个四更,离了客店,又迤逦赶来。汤隆但见壁上有白粉圈儿,便做买酒买食吃了问路,处处皆说得一般。徐宁心中急切要那副甲,只顾跟随着汤隆赶了去。看看天色又晚了,望见前面一所古庙,庙前树下时迁放着担儿,在那里坐地。汤隆看见叫道:“好了!前面树下那个,不是哥哥盛甲的匣子?”徐宁见了,抢向前来一把揪住时迁,喝道:“你这厮好大胆!如何盗了我这副甲来!”时迁道:“住,住!不要叫!是我盗了你这副甲来,你如今却是要怎地?”徐宁喝道:“畜生无礼!倒问我要怎的!”时迁道:“你且看匣子里有甲也无?”汤隆便把匣子打开看时,里面却是空的。徐宁道:“你这厮把我这副甲那里去了!”时迁道:“你听我说:小人姓张,排行第一,泰安州人氏,本州有个财主要结识老种经略相公。知道你家有这副雁翎锁子甲不肯货卖,特地使我同一个李三,两人来你家偷盗,许俺们一万贯。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下来,闪肭了腿,因此走不动。先教李三把甲拿了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你若要奈何我时,便到官司,只是拚着命,就打死我也不招,休想我指出别人来。若还肯饶我官司时,我和你去讨这副甲来还你。”徐宁踌躇了半晌,决断不下。汤隆便道:“哥哥,不怕他飞了去!只和他去讨甲!若无甲时,须有本处官司告理。”徐宁道:“兄弟也说的是。”三个厮赶着,又投客店里来息了。徐宁、汤隆监住时迁一处宿歇。原来时迁故把些绢帛扎缚了腿,只做闪肭了腿。徐宁见他又走不动,因此十分中只有五分防他。三个又歇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再行,时迁一路买酒买肉陪告。又行了一日。
次日,徐宁在路上心焦起来,不知毕竟有甲也无。正走之间,只见路旁边三四个头口,拽出一辆空车子,背后一个人驾车。旁边一个客人看着汤隆,纳头便拜。汤隆问道:“兄弟因何到此?”那人答道:“郑州做了买卖,要回泰安州去。”汤隆道:“最好。我三个要搭车子,也要到泰安州去走一遭。”那人道:“莫说三个上车,再多些也不计较。”汤隆大喜,叫与徐宁相见。徐宁问道:“此人是谁?”汤隆答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烧香,结识得这个兄弟,姓李名荣,是个有义气的人。”徐宁道:“既然如此,这张一又走不动,都上车子坐地。”只叫车客驾车子行。四个人坐在车子上,徐宁问道:“张一,你且说与我那个财主姓名。”时迁吃逼不过,三回五次推托,只得胡乱说道:“他是有名的郭大官人。”徐宁却问李荣道:“你那泰安州曾有个郭大官人么?”李荣答道:“我那本州郭大官人,是个上户财主,专好结识官宦来往,门下养着多少闲人。”徐宁听罢,心中想道:“既有主坐,必不碍事。”又见李荣一路上说些枪棒,唱几个曲儿,不觉的又过了一日。
话休絮繁。看看到梁山泊只有两程多路,只见李荣叫车客把葫芦去沽些酒来,买些肉来,就车子上吃三杯。李荣把出一个瓢来,先倾一瓢,来劝徐宁,徐宁一饮而尽。李荣再叫倾酒,车客假做手脱,把这一葫芦酒都倾翻在地下。李荣喝骂车客再去沽些,只见徐宁口角流涎,扑地倒在车子上了。李荣是谁?却是铁叫子乐和。三个从车上跳将下来,赶着车子直送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众人就把徐宁扛扶下船,都到金沙滩上岸。宋江已有人报知,和众头领下山接着。徐宁此时麻药已醒,众人又用解药解了。徐宁开眼见了众人,吃了一惊,便问汤隆道:“兄弟,你如何赚我到这里?”汤隆道:“哥哥听我说:小弟今次闻知宋公明招接四方豪杰,因此上在武冈镇拜黑旋风李逵做哥哥,投托大寨入伙。今被呼延灼用连环甲马冲阵,无计可破,是小弟献此钩镰枪法。只除是哥哥会使。由此定这条计:使时迁先来盗了你的甲,却教小弟赚哥哥上路,后使乐和假做李荣,过山时下了蒙汗药,请哥哥上山来坐把交椅。”徐宁道:“却是兄弟送了我也!”宋江执杯向前陪告道:“现今宋江暂居水泊,专待朝廷招安,尽忠竭力报国。非敢贪财好杀,行不仁不义之事;万望观察怜此真情,一同替天行道。”林冲也来把盏陪话道:“小弟亦到此间,多说兄长清德,休要推却。”徐宁道:“汤隆兄弟,你却赚我到此,家中妻子必被官司擒捉,如之奈何!”宋江道:“这个不防。观察放心,只在小可身上,早晚便取宝眷到此完聚。”晁盖、吴用、公孙胜都来与徐宁陪话,安排筵席作庆。一面选拣精壮小喽罗,学使钩镰枪法,一面使戴宗和汤隆星夜往东京,搬取徐宁老小。旬日之间,杨林自颍州取到彭�老小,薛永自东京取到凌振老小,李云收买到五车烟火、药料回寨。更过数日,戴宗、汤隆取到徐宁老小上山。
徐宁见妻子到来吃了一惊,问是如何便到得这里。妻子答道:“自你转背,官司点名不到,我使了些金银首饰,只推道患病在床,因此不来叫唤。忽见汤叔叔赍着雁翎甲来;说道:‘甲便夺得来了,哥哥只是于路染病,将次死在客店里,叫嫂嫂和孩儿便来看视。’把我赚上车子,我又不知路径,迤逦来到这里。”徐宁道:“兄弟,好却好了,只可惜将我这副甲陷在家里了。”汤隆笑道:“好教哥哥欢喜,打发嫂嫂上车之后,我便复翻身去赚了这甲,诱了这两人,丫环收拾了家中应有细软,做一担儿挑在这里。”徐宁道:“恁地时,我们不能够回东京去了。”汤隆道:“我又教哥哥再知一件事:来在半路上,撞见一伙客人,我把哥哥的雁翎甲穿了,搽画了脸,说哥哥名姓,劫了那伙客人的财物,这早晚东京已自遍行文书捉拿哥哥。”徐宁道:“兄弟,你也害得我不浅!”晁盖、宋江都来陪话道:“若不是如此,观察如何肯在这里住?”随即拨定房屋,与徐宁安顿老小。众头领且商议破连环马军之法。
此时雷横监造钩镰枪已都完备。宋江、吴用等启请徐宁教众军健学使钩镰枪法。徐宁道:“小弟今当尽情剖露,训练众军头目,拣选身材长壮之士。”众头领都在聚义厅上看徐宁选军,说那个钩镰枪法。有分教:三千甲马登时破,一个英雄指日降。(www.ngnvip.com)
电视剧水浒传中汤隆扮演者是谁?
蒋一铭,出生于新疆,毕业于北京电影表演学院2002级。
2000年,出演第一部作品《大宅门》。2001年,出演近代历史剧《走向共和》。2006年,主演改编自故事的公益微电影《我想有个家》。2008年,出演体制改革为题材的电视剧《苍天厚土》。2011年,参演水浒系列电视电影《金枪手徐宁》。2012年,出演惊悚悬疑微电影《香水有毒》。2014年,参演仙侠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花千骨》。
徐宁汤隆,亲戚不亲的典型
金枪手徐宁是东京汴梁金枪班教师,属于中央警卫营教官,如果论级别,跟林冲那八十万禁军教头也差不太多,但是他的位置又比林冲高一块儿了,毕竟是在中央领导身边工作。他的绝技是钩镰枪法,按说有一手绝活是好事,但是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给他招灾惹祸的也是这个钩镰枪法,因为这个,他让人家惦记上了,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惦记他的人自然是梁山,因为呼延灼征剿梁山,摆出了一个大杀器连环马,这就相当于当时的装甲编队,梁山这帮土匪自然是划拉不了,就得想办法。这个时候,上山不久的金钱豹子汤隆出主意,说这个连环马只有钩镰枪能破。汤隆本职工作是铁匠,让他把钩镰枪打出来,这个没问题,但是怎么使这个,他就不成了。不过他推荐了一个人,就是这位徐宁,说他的钩镰枪法最好。要问汤隆怎么知道的,他跟徐宁是表兄弟,徐宁得管汤隆的父亲叫舅舅。
您看了吗?不怕外人找茬,就怕自己人出卖。这个汤隆啊,你当土匪就完了,你表哥人家在中央当军官,多好的生活,你非要给人家毁了,让人家跟你一起当土匪。没办法,因为汤隆刚刚上山,寸功未立,急于要立一功,巩固自己在山上的地位,于是他就不管自己这位表哥了,先朝他下家伙。这个跟前面说孙立时的动机一样,只不过孙立出卖的是师兄弟,他出卖的是表兄弟。
前面说三国的时候我说过一个话题,就是关于亲戚和朋友的问题,有时候亲戚不如朋友亲密。因为亲戚是由血缘凝成的,不是你能选择的,所以当你们之间的经历、位置、学识、兴趣爱好等方面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异的时候,这个亲戚就只剩下表面上的了,实际上根本就亲密不起来,这个不是一句血浓于水就能解决的。而朋友是你主动选择的结果,促成你主动选择的就是上面说的这些要素,只有这些方面都相近,你们才有可能做朋友,所以朋友有时候比亲戚更为亲密。在这里,徐宁和汤隆就很好地展现了亲戚不亲的样子,其实这已经不是不亲了,而是更进一步,改成坑害了。
要是只说出徐宁这个人,汤隆还算厚道,关键是他连怎么把徐宁骗上山都策划出来了,他说徐宁有一件赛唐猊的宝甲,就跟他的命一样,所以只要把这副甲弄出来,他徐宁肯定就得着急,就有办法了。要了命了,就怕这个知根知底儿的人。于是才有了时迁盗甲,前脚时迁才把甲偷走,后脚汤隆就上门了,几句话提到这个事情,汤隆说看到一个人背着个盒子走了,徐宁还就信了,跟着汤隆就去追,那还有不着道的,人家都设好了套了,就等你钻了。细节就不用多说了,各位可以去翻书,徐宁只能上山当土匪了,这可真是完全拜他这个表弟所赐。
由此可见,这个汤隆确实是不厚道,但是这个东西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汤隆之所以舍得对自己表哥下家伙,原因就在于他们这个亲戚不亲,这个亲戚之所以不亲,徐宁也有很大的责任。
要说他们这个亲戚不远,看书上写的,汤隆的父亲是徐宁的亲舅舅。但是应该长时间不走动了,您看书上写的,汤隆一进门,徐宁的第一句话就是:“闻知舅舅归天去了,一者官身羁绊,二乃路途遥远,不能前来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
您看了吗?他舅舅死了,他根本就是不闻不问,按说亲娘舅,娘舅亲,砸碎骨头连着筋。可是他根本不理这个茬儿。要说路途遥远,自己又身在公门,不能亲自去吊唁,那没关系,你托人捎点钱,哪怕捎封书信去,都是你这个做外甥的一点心意。这个别说路途遥远,路途遥远你不也得到信儿了吗?你能得到信儿,你就能把你的心意再托过去。所以这个徐宁就是有意的不理会舅舅的死讯,要是他有一点表示,也不至于见了表弟,第一句话就说你爹死了,我实在脱不开身,就没管。因为汤隆不是报丧来的,他爹也不是刚刚死的,时间挺长了。你爸爸死八年了,如果当时我已经表示过了的话,我见你面不能第一句就提这事儿吧。所以这就说明这边把信儿捎到了,而徐宁无动于衷。
那么徐宁为什么不理会这件事情,这个得从汤隆上山那段说,汤隆是被李逵发现的人才,引进梁山。当时汤隆自己说,他父亲原来是延安府的知寨,跟小李广花荣一个职务,级别和鲁智深也类似。所以那会儿汤隆也是个官二代,只不过后来他爹死在任上,而他爹这个级别,汤隆没有接班的资格,就流落江湖,改行打铁了。您看了吗?徐宁为什么不理会舅舅和这位表弟,因为他舅舅官儿比他差得多,而且还死了,他表弟也不是官儿了,所以徐宁这就属于势利眼发作,看不上这门儿亲戚了,这就是他自己的缺点了。
而且他还不光是势利眼这一个缺点,他还财迷。汤隆一来,给他带来了二十两金子,说是自己父亲临终前嘱托交给这位外甥的念想。徐宁也不想想,你舅舅死了你都一点表示没有,你舅舅这二十两金子,你也好意思要?他还真好意思,收下了。
正是因为财迷,所以徐宁丢了这副宝甲,才急得跟那尾巴着火的猫似的。当然,这副宝甲确实珍贵,但是再珍贵的东西,他也是身外之物,你就算爱惜,丢了你也不能不知所措,因为这样也不能帮你找回来,还是要沉住气,想办法。徐宁也是见过世面的,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没办法,他这个财迷,弄得他不由自主地就焦躁,这是人的本性,自然而然就发作了,于是就着道了。
所以我们看,这对亲戚不亲,一个问题是汤隆不地道,坑自己的表哥,但是徐宁为人也不怎么样,很大原因也要在他身上找,有点各怀鬼胎的意思。
这俩人的结局都不太好,徐宁在征讨方腊,攻打杭州的战斗中被一箭射在咽喉,当场死亡。汤隆在攻打清溪县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抬回去就死了。这可能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徐宁破了连环马,呼延灼上山,然后晁天王就中箭曾头市。宋江先没忙着给晁盖报仇,他盯上了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下一段该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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